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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中周朴园这人的性格及内心思想活动如何?

时间:2021-07-15 来源:otovc.com

周朴园,《雷雨》中“呼风唤雨”的企业家。“雷雨”的诱因也可以说是在他的压迫下反抗的挣扎。“朴园”可谓是“‘仆’人满园”了,正因为他把所有人都当成的“仆人”所以在整个压抑黑暗的家庭氛围中,他感受不到一丝亲情的温暖。就连后来他想和周聪(他的二儿子)亲近,试图“讨好”他,周聪都本能的躲避,拒之千里。 “朴园”的看似“朴素的守着真爱”。一直怀念他“死去”的前妻(鲁侍萍),但当鲁侍萍站在他面前时,他却想尽一切办法“打发”掉过去。想把自己那些 “不为人知”掩埋。(用作家莫迪阿诺的话说“我的过去一片朦胧。”)他宁愿活在想象,对着一个死去的侍萍忏悔、怀念,也不愿面对现实活着的“证据”。由此看来,“周朴园”的“朴素”只是他掩藏丑恶嘴脸的面具。——一个虚伪的资本家。这个人可以说是坏到家了,坏到连自己都不认为自己是坏人的程度。他自己,在当时社会上当然是“名流”“贤达”,他认为他的家庭也是个“最圆满,最有秩序”的“理想家庭”,他教育的儿子周萍,也是个好儿子,“健全的子弟”,其实已经腐烂透顶了。30年前,周朴园为了和一个门当户对的阔小姐结婚,把遭受他凌辱、迫害并为他生了两个孩子的丫头侍萍,在大年三十晚上,硬是从家里赶了出来。大儿子他留下来了,这就是周府大少爷周萍;二儿子才生下三天,病得奄奄一息,就让侍萍抱走了。可以想像得到,那情景是多么凄惨。无依无靠、走投无路的侍萍急得没法,只好跳河。跳河而又不死,连孩子也被救起,这就是后来的鲁大海。周萍和鲁大海,同父同母的亲兄弟,由于社会、阶级地位和生活环境不同,走上了完全不同的两条路,再也没有办法相处在一起了。鲁大海对周朴园,怀着极端强烈的憎恨。这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家仇家恨,而是阶级的仇恨。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鼓捣出了这么一大堆东西来。可能是因为常看报纸的关系。那时的确常常闹罢工。我听到过一件真实的事情,一个资本家在哈尔滨修一座江桥,他故意让江桥出险,使几千个工人丧生。他是承包商,从每个工人身上扣二百块钱。我所写的周朴园就是这样发了一笔昧心财、血腥财,从此他才阔起来。他自以为是好丈夫,好父亲,正人君子,其实是个在外杀人如麻、在家专制横暴的魔王。他这个人永远觉得自己是正确的。当三十年后侍萍又来到他家见到周萍时,他让周萍跪下,说:不要以为她出身低下,却是你生身之母,不要忘了……多么冠冕堂皇!他竟没有一点自愧自疚。他对侍萍的怀念,可能是真的。因为他自和侍萍分别后,结过两次婚,第一次是个阔家小姐,抑郁而死;第二次就是和繁漪。两次婚姻都不如意。他也花天酒地地放荡过,但从来也没有尝到过什么是幸福。回想起来,还是和侍萍相处的日子,在他罪恶生涯中多少给他留下了些美好的记忆。他对侍萍的思恋、怀念,便成了他后半生用来自欺欺人、经常咀嚼的一种情感了。这既可填补他那丑恶空虚的心灵,又可显示他的多情、高贵。在第一幕,差不多所有的人都交了锋,见了面,种种矛盾冲突都聚拢一起,爆发开来。周朴园与鲁侍萍见面一场,我用了点技巧。从与繁漪的谈话中,侍萍已经知道,自己最怕的事,终于发生了,而且比自己所能想像到的还要坏。她之所以没有马上站起来就走,是因为自己整整受了30年苦,万万没有想到,阴差阳错今天又回到了这个家,碰到了这个人。既来了,她想看看这个人的心到底有多黑。一开始,周朴园错把她当成了家里新来的仆人,大不高兴,责备为什么又把窗户打开了等等……似乎对昔日的侍萍,充满了无限的柔情和哀思。继而又命她向太太去要衣服;当侍萍接口回答:是不是那件烧了一个小洞又织补上,并在上面绣了一个“萍”字的旧绸衣?这时他才感到诧异。当他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就是他30年来一直标榜着念念不忘、被他始乱终弃、投江自尽的侍萍时,他惊呆了,脱口而出的话就是:“你来干什么?”和“谁指使你来的?”这和从前完全不是一回事了,刚才那满天的怀念呀,眷恋呀,柔情蜜意呀,全都无影无踪了。幅“命,不公平的命指使我来的!”这句话出自侍萍身上,是很自然的。旧社会像她这样一个妇女,怎么能没有一点宿命论思想?今天人们可能不理解:你受了这么大委屈,他还问你干什么来了、谁让你来的,你该骂他,怎么这么软弱?我说这是生活,是真实,是悲愤。“你自然想不到,侍萍的相貌有一天也会老得连你都不认识了。”此时的周朴园再装不像了!“好!痛痛快快的!你现在要多少钱吧!”他开了一张支票,登时,赤裸裸的金钱关系出来了。伪善的假面具被扒下后他是那么冷酷无情。而且他也感到幻灭:当初那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今天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而且成了对他的社会地位的一种严重威胁。所以,非再次把她赶走不可。他的阶级本能使他没有任何考虑,而马上做出这种决断。侍萍心想,我这些年所受的痛苦,绝不是你这几个臭钱所能算得清的。对此,周朴园简直不能理解,而且生气了:“你现在要什么?”“我只要见见我的萍儿。”这不能不给她看,因为她一闹就更不得了。下面就又是属于技巧的东西了,鲁大海也来了,周萍也来了,鲁妈也在这儿,碰到了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变成了资产阶级少爷,一个成了罢工工人的代表,正在反对他的父亲──外国煤矿的资方代表。周朴园告诉鲁大海:在你离开煤矿以后,其他代表已签字同意复工,你们罢工失败了,你已经被开除了。鲁大海悲愤不过,大骂周朴园,把他最丑的事兜了出来。周朴园虽然很气,但还能硬撑着,周萍这个“孝子”却上前打了大海两巴掌。侍萍再也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面,自己的儿子竟变成了这样一个鬼东西,她连一声“萍儿”都叫不出口了:“你是萍,……凭──凭什么打我的儿子?”母子、兄弟,成了这样阶级对立的关系。为了把事情掩盖起来,周朴园立刻解雇四凤、鲁贵,和他们断绝一切关系。他怕得很,直到第四幕,他还要寄钱给鲁妈,不是为了慈悲,而是因为他不放心,非用钱堵他们的嘴不可。鲁妈很有骨气,钱她不会收,但她信命,认命。周朴园这个人物,是比较难于分析的。鲁妈也是写起来比较费劲的一个人物。 最能反映周朴园的伪善特征的,是他对侍萍的情感态度。30年前,周朴园与侍萍同居过两年。从周萍和大海的出生,从侍萍绣一朵梅花补周朴园衬衣上的破洞等细节中,可以窥见他们当年的爱情生活是真实而和谐的。他爱侍萍的漂亮、柔顺与聪慧。但这种爱情一开始就潜伏着危机。危机的客观因素是封建婚姻的等级观念不允许周家少爷正式娶使女为妻;主观因素是周朴园的爱不是建立在真正的人格平等的基础上,而是以自我为核心,以不损失自己的利益为前提的。在这种主客观因素的作用下,周朴园抛弃侍萍娶了“有钱人家的小姐”,侍萍被迫在大年三十晚上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大海冒雪跳了河。 失去侍萍后,周朴园遇到了两大人生难题:一是把周萍怎么办,承认他是私生子吗?那不仅有损周家和自己的名声,而且也会刺伤自己的自尊,他的封建伦理观使他在感情上难以容忍周萍的母亲是下等人,不是明媒正娶。二是他的爱情生活不如意。他也曾花天酒地的放荡过,繁漪已是他的第三个妻子了。但直到晚年,没有任何女性能像侍萍那样使他满意。于是很自然地,他怀念起侍萍,追忆一生中与侍萍同居那段甜蜜的情感岁月。最开始,这种怀念或许只是出于精神空虚的偶尔回想,但随着现实爱情生活的愈来愈不可补救,这种怀念就成了他精神生活的重要内容。当他意识到好日子一去不再来时,就产生了一种类似后悔打碎了心爱的玩物的内疚。两大人生难题使他不仅把怀念限于心灵,而且见诸行动。他记住她4月18的生日,把她当正式嫁给周家的人看待;一直使用侍萍用过的家具,保留着侍萍生孩子后怕风连夏天也关窗的习惯。在这种怀念中,他觉得自己虽然有罪于前,却能补过于后,仍然不失为多情而高贵,从而卸掉了良心和道义上的重负,心理趋于平衡和充实。从周朴园的主观看,这种怀念之情是真实的,如果纯粹是假装,精神空虚就无法填补。但这种怀念也有做作的成分,特别是当他发现这种怀念之举能起到教育子女、稳定家庭、箝制后妻,在社会上博得好名声的奇妙作用时,就愈做愈认真,也愈做愈虚假,陷入了自欺欺人的状态。 但真的并不一定就是美的,心理真实并不等于道德的善,何况周朴园的怀念还包含着虚假的成分。客观地定性地看,这种怀念不是源于对侍萍悲惨遭遇的同情,而是源于自己爱情生活的空虚;他并不是从侍萍的利益出发而谴责自己,而是从自我需要出发产生的赎罪心理活动。这种怀念,不但不会像当年侍萍与他的关系那样威胁他的切身利益,反而使他于冥冥玄想之中得到精神慰藉,他何乐而不为呢?怀念的结果不是侍萍的冤魂升入天堂,却是他晚年生活的充实。侍萍生前,他用她的血肉之躯供自己享乐;侍萍死后,他又用她的亡灵来美饰自己的灵魂!怀念和绝情,貌以水火不相容,其实是对立的统一,形成周朴园对侍萍感情心理的整体。二者都是周朴园那种占有欲在不同时空条件下的表现形式。怀念之所以能转化为绝情,动力就在于他那种以牺牲他人满足自己的极端自私。 假的终究是假的,掩盖只能一时,不能掩盖永久。《雷雨》终于以周朴园的丑恶历史彻底暴露收场。随着周家的毁灭,观众认清了周朴园的伪善及其造成的深重罪孽,这个封建家长及其所代表的旧道德,也被观众和读者永远地钉在了封建伦理的耻辱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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